行云🍬

世界的意义其实很简单
各种解说却冗长纷繁
无非是爱与被爱

【破云/吞海】露天电影

⭐ooc留给我

⭐20世纪初少年的简单快乐,看着玩玩吧

⭐灵感来源童年回忆,私设雩是弟弟,行是哥哥,本章4.7k+


  

  「你是年少的欢喜,是怦然心动的万里挑一,还是不可言说的青涩秘密。」


  

(壹)

  20世纪初,那时候五毛钱可以买一包‘神雕侠侣’的黑白辣条,一毛便是一块‘大刀肉’,校门口的流动小摊上摆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吃食,最贵的便是两块一小包的‘上好佳’薯片,虽说大多数都是无生产日期、无质量合格证、无生产厂家的三无食品,但大多数孩子都只求吃个开心、贪个嘴馋,放学时刻小摊前便能堵个人满为患,那场面堪比农历每逢二五八出摊的大集。


  吴雩从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刚一出来用校服外套兜着的几包辣条便有两包摇摇欲坠似的要掉出来。


  “诶诶诶!停停帮我下!”


  江停睨了他一眼,伸手将那两包辣条重新揣好回吴雩的怀中,“这才月初,我看你是把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完了吧。”


  他的眉心轻轻皱起,对吴雩这种‘瞻前不顾后’的花钱行为不置可否。


  吴雩却笑着摆了摆手,“嗐,这些我起码能吃小半个月。”


  “你上个月说这话后,那些辣条三天就不见了。”江停紧了紧书包肩带槽道,扭头抬步便走,多余的半个眼神也不留给吴雩。解行今日提前回去帮小区的管理大爷架今晚花园儿里的露天电影设备去了,这才托了他将表弟吴雩给拎回去,否则他也不会陪着吴雩到这种地方人挤人。


  吴雩紧跟两步与江停肩并着肩,“我这次绝对能坚持两个星期!”他用校服外套把辣条兜好了单手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三指指天以誓自己的雄心壮志。


  江停挑了挑眉,对吴雩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行为默默地于内心中进行了深刻谴责。


  两人肩挨着肩,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牛筋底的帆布鞋踏上灰白的水泥路,青春的质朴无声无息。夕阳洒下潋滟又慷慨的光打在少年青涩纤细的身段上,恍如为之镀了层浅淡的肆意潇洒。到底是十几岁的年纪,每日里什么都不必多想,除了需要操心的课业,也就剩这放学后的辣条糖果、游戏打闹值得挂念了。

 

 

  

(贰)

  小区坐落于城乡结合处,顺着柏油马路往前走不到一公里便是繁华的商业圈,而向后走不到一公里便是一个沃土平房的村子,实乃是个进则现代闹市,退则乡村静谧好地方。楼房层数不高,最高层不过五层,一层三户,外墙皮是碎石子磨砂的灰白色,处处都透露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年代感。小区内的住户大多是本区域警署的家属,是个单位分配房子的家属院,邻里间都熟络非常。

  

  江停儿时被一对老警员收养,住在三栋一单元的五楼,而严峫家就住在同一单元的一层。只可惜后来他的养父母在一场任务行动中纷纷殒命,留下了他一个人。严家向来与他们家私交甚好,在事故之后曾翠女士也多次希望江停能搬下来住,只是江停一直固执的没有答应,曾翠也只好作罢。


  江停是这里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学校尖子班里的第一,还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会长,长相也秀气白净,性子内敛温雅,怎么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用他老师的话讲,就是‘清华北大的种子选手’。而严峫则恰恰相反,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小霸王,瞎窜逃课、上房揭瓦、爬树碎人家玻璃样样在行,打遍方圆十里无人能敌,就连以前那些所谓‘道儿上’的兄弟,见了他都得喊声哥,虽说出身警署之家,可从小的梦想却是当‘黑///社会’老大,成绩单更是祖国河山一片红,美丽的惨不忍睹,次次被叫家长,却次次我行我素。


  就连他当警察的老爹都觉得严家要毁在他手里了。


  但到底还是深受红色文化浸染的祖国好青年,未满十八都不算定型。自从严峫某一日从江停家回来问了一句考警校需要多少分后,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一雪前耻,竟然开始不逃课去乖乖上学了,还每天下午主动找江停辅导功课。


  这让曾翠女士好一顿的欣慰,恨不得把严峫送到江停那当童养媳。


  今日严峫按时背着书包蹲在了江停家门口。


  他嘴里叼着一根细茎就快要被嚼吧烂了的狗尾巴草。见江停上来就直接一吐,被蹂躏的没几根毛的狗尾巴草便孤零零地沾满了灰躺在角落。他噙着笑脸便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接过江停肩上的书包,还非常熟络地揽过江停的削瘦的肩膀。


  江停象征性下地挣扎了两下,带着清冷的目光侧目睨了他一眼,随后还是没说什么,任由他去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虽说他向来不喜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严峫好像不同,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所谓的冷目而待,只不过是多年来身体潜意识的自然应激反应。


  但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对严峫透露过一丝半毫。就像深山雪地中深深埋下的远古时代的化石,每个人都有着青葱岁月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种感受他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最青涩难懂的悸动,他无法张口言说,只能默然肆意纵容。


  江停拿出钥匙开了防盗门。


  “进来吧。”家里都是最原始的水泥地面,没有这么多麻烦规矩进门先换拖鞋,“我先去烧壶水。”


  “你去写作业,我来。”严峫伸手拦住,然后驾轻就熟地便到了厨房去拿壶烧水。


  他这个严家大少爷自小便是让人伺候的份,在家里让他倒杯茶水都是‘委屈’了他,却在江停家照顾得人家无微不至。这若是让曾翠女士知道了,怕是马上要提着菜刀赶来,当场给严峫开瓢,看看他脑袋瓜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混账玩意儿。


  江停似也是习惯了这人一般。他看着严峫忙碌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而这含着柔意的勾唇似金辉出云,乍破万里天光。若是严峫看到这抹笑意,怕是要来个铁壶落地当啷响,瞬时不知道东南西北、今夕何夕了。


  只可惜严峫同学过于认真,错失了寥若晨星的大好欣赏机会。


  葱白的指尖捏着黑色英雄牌的钢笔唰唰地在作业纸上划着,黑蓝色墨水字迹工工整整地落在苍白的纸张上,都说‘字如其人’,江停大抵是成功验证这一点的典型案例——方块字写的秀气温雅,但又不失一笔一划间的遒劲有力。

  

  严峫端了大茶缸热水过来,透过朦朦如纱的水雾,他望着江停的脸。

  

  那双深色坠着星芒的眸被低垂的眼帘微微敛起,如蝶翅的长睫颤巍巍扇动,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方上好的白瓷盏,还氤氲着茶香。大抵是敛明雪澄岚、曦月川行、玉骨云山都比不上的人间绝色。

  

  他有点看痴了,连手心被滚烫的杯壁烫红了也不知。

  

  江停知道严峫就站在他身后,但他并没有转头。等了片刻还不见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便有些疑惑,“怎么了?”

  

  “啊?啊······”严峫这才回过神来,掌心的疼痛感不由得让他倒吸了口冷气,“嘶——”赶紧将手上的瓷杯放到玻璃桌面上。

  

  “给我看看!”江停看着这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立马就猜到了,扔下笔就把严峫的手拽了过来。

  

  整个掌心被烫的绯红非常,就好像被染料染了一手一般。

  

  “我没······诶!”

  

  严峫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江停的眼刀狠狠地剜了一眼,拖着人就是到厨房的水龙头下猛冲。

  

  “你傻了吗?!”江停心中是又气又无奈。他简直没见过这么傻不拉几人,死死地握着杯壁找烫,还走神到不知道放下的。

  

  “嗯······”严峫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江停身上扒下来过。手腕被朝思暮想的人虚虚地握着,自来水流打在皮肤上溅起的水花调皮地又落在江停莹白的小臂上、仔细挽着的蓝色袖口上、和他的心上,激得他小鹿乱撞。

  

  “看来是真傻了······”江停小声咕哝道。他垂了垂眸,掩住眼底深处的那抹莫名其妙发的浅淡的羞红。

  

  无法言说的隐秘情愫于含着蝉声的空气中漾开,融成只有他们自己才能闻到的青涩气味,像是星河逆行弥散天地昏蒙,将这个平凡的初夏装点得明亮又慷慨。至于其他的,皆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捉迷藏游戏。

  

  

(叁)

  吴雩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小区花园里。不少人已经开始为今晚的露天电影开始忙碌架设设备,许多退休的老人家也拿了马扎儿提前过来占座。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白色短袖校服、脊背挺得笔直的那道身影。

  

  校服外套被他系在腰间,天蓝色的校服裤衬得他那双长腿笔直,浑身清爽利索,连脚上的白球鞋都一尘不染。吴雩咬着唇,思索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眼看着最后一抹夕阳就要落下,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为这场露天电影提供最合适的底色。只是这放映机和幕布还有点问题,解行急的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本想叫步重华过来帮忙,但余光瞟见站在一旁的吴雩便紧忙吼了句:“吴雩!过来帮忙!”毕竟便宜弟弟白用白不用嘛!

  

  吴雩正悄没声地偷看着步重华,猛然被自家哥一声喊给拉了回来,下意识地将校服外套里的辣条一股脑地强塞进满满当当的书包中,才在衣摆上抹了抹手心上不存在的汗水走了过去,“诶!这就来!”

  

  吴雩帮着修放映机的射灯,大约是压在仓库底的时间太长,内部的丝头有些问题,紧忙拆了重接。

  

  解行这方面相比于吴雩来讲还是弱了些,便在一旁给吴雩打下手,当射灯重新亮起的时候,他挑了挑眉,拿胳膊肘戳了吴雩一下,笑着道:“真有你的!”

  

  吴雩掀起校服前襟,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爽朗道:“小意思!”

  

  少年的窄腰随着掀衣服的动作露出一大截,爽利的线条从白色的上衣下端露出又隐入蓝色的高腰校服裤内,格外的随性潇洒。

  

  绵长的风吻过花园内梧桐树叶的脸颊,带起轻微呓语的沙沙作响,拂过步重华的心尖,让他望向那个掀着校服前襟的少年。在这个热意潮湿、蝉声聒噪的夏日,他听见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他紧忙敛下眸子,转身向家中走去。

  

  他怕再迟一点会被人听见他怦然心动的声音。

  

  待到吴雩收拾好后,再转头却发现没了他刚刚寻觅的身影。他略带遗憾地无声叹了口气。正在他手指扣着书包肩带的时候,却听得解行说今晚我爸妈加班不回来,曾姨叫我们去她家吃饭。

  

  本是耷拉着毛的吴雩一听得这话,眼睛里立马注入了一汪莹莹的碧水,微光凛然,过了一会又开始升温沸腾,令他的嘴角勾的弯弯如天边的新月。

  

  他双掌合一冲着天空拜了两拜,多谢了把天上的各路神仙给他机会,才惦着脚蹦跶着回了家。

  

  

(肆)

  五位少年帮曾翠女士收拾完碗筷后便相打闹着出了门。

  

  本来解行作为此次露天电影的负责人之一,邀请严峫、江停、步重华、吴雩一起到前面留好的位子去坐,却被一致回绝说他们个子高站在后面便好,前面的位子还是留给大爷大妈们吧,并且以解行是负责人要负责设备运行的理由把解行一个人留在了前排。

  

  解行虽有遗憾和疑惑,但最终还是挤出来一句他们还真够有爱恭敬的,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

  

  刚刚忙着走,严峫便一把攥住了江停的手,好不容易才逆着人流挤回了最后面。他知道江停喜静,长时间人挤人地坐在前排定是不舒服,而且还有他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没有点破,在后面他或许也方便小小地放肆一下。

  

  两人攥着的手好似被遗忘了还是怎样,一直都没舍得松开,直到两人的掌心都出了层薄汗,江停才挣扎了两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严峫碾了碾自己空空的掌心,侧目看向江停。却发现江停正一脸无事的模样,微点着脚认真地看着幕布上放映的电影。

  

  幕布的反光映在江停的面颊上,为他渡上了层恍若穿越亘古的温柔,银河的水都从他的眼中缓缓流过。

  

  严峫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江停认真地模样格外好看。他下意识地就将人给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想让江停看得更清楚一点。

  

  身体的失衡令他的手臂立刻挽上了严峫的脖颈,他害怕影响前面人的观影,硬生生将惊呼压在了嗓底。他打了严峫一拳,蹙着眉心,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干嘛?!”

  

  含着湿意的温热气息,直扑在他的耳廓上,简直要比这夏日的风还要再滚烫上三分,硬生生将他一侧的耳廓烧的通红。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良久,才答道:“就是想让你看得清楚一点。”

  

  他粗糙的掌稳稳的拖住江停的臀,手心却控制不住的出汗,将本就轻薄的校服裤浸的潮热。他默然在心底感慨着江停的身子骨怎么这么轻,想着早餐的奶黄包定要让江停多吃一个才好,好给他增上几两肉。

  

  “你!”江停本想让人赶快放他下来,侧目却正好撞入这人偏着头看他一脸傻乎乎的笑意中,话到了嘴边便拐了三拐,变成了“什么时候累了就放我下来。”

  “诶!”严峫炽热的心都开始随着江停的言语而律动。他觉得他可以背着江停走过时光漫长,直至尽头。但这话他终是藏在了笑意中,没有说出。

  

  明明夏夜是那么的炎热,但两人紧贴的胸膛与后背,却支起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无法解释的纯情悸动。

  

(伍)

  吴雩本就对这场电影没有兴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跟在步重华的身边,随后跟着他一起坐在了花园角落路灯下的秋千椅上。


  吴雩的性子向来跳脱,什么开心难过的都写在脸上,有时小嘴甚至能叭叭地说不少。可偏生到了步重华身边,便好似被摁下了静音键,坐着的时候连手都乖巧地搭在膝盖。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连吴雩本人都说不出一二三来。或许是那人的气质过于纤尘不染、点尘不惊,才不由自主地也随他灵魂安静了下来。


  步重华拿出语文课本,打算看看明日要讲的诗歌,稍微预习一下。


  坐在旁边的吴雩瞟了一眼,他看到了课本上恰好是他们今日上课讲过的诗篇,他忽然道:“步重华,你念给我听吧。”


  琥珀色的眼眸内略过一丝震惊的惊喜,又被很好的敛去,他干脆地应了声“好。”


  清冷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于他的唇间缓缓溢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只是这首诗他还未念完,吴雩便脑袋一磕一磕地眯着眼点着头,最后毫不意外地砸在了步重华的肩膀上。


  吴雩清晰意识里的最后一抹是蓦然感叹着步重华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还有他身上的洗衣粉味真是清爽好闻……


  步重华将课本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腿上,侧目看着这个睡在他肩头的男孩子,嘴角勾起抹最为简单的笑意。他轻手轻脚地伸手将把吴雩的耳朵轻轻堵起,将外界的嘈杂隔离在外才又垂眸静静看书。



  这个满是璀璨星光的夜里,没有人关注这露天电影到底播了什么。只是各袭着夏日梧桐的树荫、怀着雀跃心跳的声音,默然诉说着:


  你是年少的欢喜,是怦然心动的万里挑一,还是不可言说的青涩秘密。


————————————————————

解行(不明觉厉:?他们四个的友情可真是……深重啊。诶,等等,自己是不是被孤立了……




(其实本来想写年少青涩不可说出口的感情,但写完却发现好像并没怎么体现出来x菜鸡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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